“我们希望这个项目里的建造者和参与的村里人都能受益。”孙菁芬说。村民对竹篷乡堂态度的转变,让她印象深刻。建筑团队刚开始清理废墟时,村民大多以袖手旁观的姿态,驻足观望,或是匆忙而过。随着建筑雏形逐渐显露,有人开始参与做些力所能及的事。到竹篷乡堂落成那天,热心村民帮着清理打扫,安装家具,又带着建筑师到他们自家的田里去挖了荷花,拿着鲜花布置现场。
“他们眼见着废墟变成一个可以坐下来聚会晒太阳的地方,很多人开始在这儿坐下来聊天了。”孙菁芬记得,建筑落成那天,村里举办了“月光豆腐宴”。在竹篷空阔的空地里,村民们来来回回奔忙,有人负责后厨,有人负责装点现场,有人负责服务。“有村民还抬出自家的音响,拉着胡琴曲子,在现场唱歌。”
看到这一幕,孙菁芬明白,之前的那一片废墟已经被完全激活。他们成功改善了邻里间的公共空间,在这个拱顶覆盖着的小空间里,村民们以自如的方式聚集着,享受着。一个供村民和游客共享的小广场,帮助尚村完成了一次有机更新。
小“手术”带动乡村复兴
在尚村项目的长时间驻场期,热情的村党支部书记周明飞给建筑团队推荐了19位身怀绝技的手工匠人,民宿老板娘章美平则为团队提供了食宿。
“我们一直住在老板娘家,她是比较早接触外界的。”孙菁芬说,老板娘家的客栈开张较早,靠着勤劳提前致富。江浙一带的摄影爱好者每年到访尚村,不仅为了不同季节梯田、油菜花、荷花的美景,也因为这里清净的老街巷和老宅院,保存着浓厚的徽文化。老板娘家烧的正宗徽菜,也是老饕所眷念的。
但在周明飞记忆里,2007年之前的尚村,以穷闻名。这个山多地少的村子里,人均年收入曾经不到7000元,年轻人纷纷离开家乡前往大城市,老一辈工匠的手工艺被无奈抛弃。
从修路开始,尚村人开始在梯田种下向日葵,组织“公厕改革”,又由村民自发地改善村落里的风景,在老宅四周种上花草,开起民宿,只为更多地留住客人。
“从明清开始,尚村就已经形成良好的乡村自治管理体系,一直延续到今天。”孙菁芬说,这里有民间自治组织“旅外人士协会”和“积谷会”,前者是外出打工和工作的青年,后者则是延续自清代的自治机构。这些民间组织和一些关心尚村古村落的个人与企业,一同筹集52.7万资金,凝聚成一股保护村庄的力量。
“尚村是很稳定的中国传统的农耕村落,自然风光很棒。”孙菁芬说,这个“摄影小镇”的称号是名副其实的,“就连周书记也是摄影爱好者,大批的摄影团队每年都会过来。”
“春油(油菜花)、夏荷、秋葵、冬雪”是尚村规划出的四季旅游蓝图。2017年,尚村人均年收入达到13000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