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如歙县王家祠堂,十年前还是好好的。村里有一个名叫王炳华的老人,出生于1938年,他告诉我,王家祠堂在他八九岁时修过一次,一直到他十二三岁时,还参加过祠堂内举行的祭祀活动。这座祠堂后来变成小学,再之后是茶场。四五年前塌了一部分,后来村里干部把建筑材料卖掉了,换了4000元。这名村干部,本身也是王家的后人。
新京报:为什么会出现年久失修的情况?
张建平:一个是从产权角度来说,徽州的祠堂绝大部分属于国有,保养的责任人是各地乡政府,这也就能够解释,为什么这次拍卖的发起人是王家祠堂所在地乡政府。另外一个原因是,徽派古建筑都是木结构,过去管理是有规矩的,比如冬季开春之前要翻漏。过去是宗族管理,后来就没有人做翻漏了,木头漏雨很快就会坍塌。
新京报:当前徽州古建筑保护的困境在哪?
张建平:一个是体量太大,数量多,维护的经济压力比较大,财政捉襟见肘;第二是宗亲纽带和祭祀文化出现断裂,后人对祖先的建筑不管不问。
新京报:在保护工作中,政府和民间应该分别扮演什么角色?
张建平:在保护资金上,应当有所倾斜,尤其是还在使用的祠堂。只有永远的利用,才能永远的保护,要鼓励传统文化回归,把祠堂作为公共区间来使用。民间要发动后人,共同出资来修复,要务实的考虑这个问题。
新京报:你为什么会执着于古建保护三十年?
张建平:我是祁门县的一名退休教师,爱好摄影,早些年是拍风光,当时经济不发达,古村落保护很完整。2000年以后,随着经济发展,但是保护意识没上来,农村开始拆古建筑,一些非常精美的建筑,一夜之间就被拆了,建筑构件路边随处可见,我感到很痛心。作为地区文化的观望者,我有意识地给老徽州留下一些底片。